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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草在田间、地头、山坡、河边,还有不为人注意的角角落落,坚韧地生长着,冷暖自知,担惊受怕。任意被人践踏、割伐、被牛羊啃掉,甚至被一把野火烧个一干二净,连瘦弱、细细的枝干也化为了灰烬。草的命运可谓纸薄,可谓多苦多难。
草,似乎贬义为多,比如草菅人命、杂草丛生、草莽英雄,谁的头发乱,也是如一窝草。穷人的孩子即使成了名作家,也不过是草根作家。就是给孩子取名也是花儿居多,即便取名狗儿,也不会取草儿之名。
旧社会,穷人家卖儿卖女,在儿女的头上插上一根稻草便是标志。我不知男孩子的头上是如何插得下一根草的,女孩子头发长,很容易插得下。看来,在重男轻女的旧社会里,大多情况下是卖女儿的。连影视插曲里也唱:有妈的孩子像个宝,没妈的孩子像根草。
第一次去故宫时,看到宫内高高的路下面,沿最下面的路基建有矮矮的坡顶的一个个小房子,好似鸽舍,又好似旧小区楼下的储藏室,不过是坡顶的。游人告知,那是宫女住的房子。这些小房子是在路的下面,与华丽的宫殿形成鲜明的对照。想着宫女凄惨的生活,被禁锢被摧残,做父母的看到女儿生活的地方,该是怎样的感受?也许,这是宫女悲惨人生的唯一见证了。
电视剧《娘亲舅大》,舅舅兄弟三个没有了父母,外甥女程程一代也没有了母亲,父亲去了美国,杳无音信,实际上同没了父母有啥区别?这样的一个大家庭注定生活艰难,百事可哀。
儿时,常跟着姐姐、哥哥,或者同小伙伴结伴去薅草。割草的人成群结队,近处的草已被拔光,只能跑到远处去,钻进玉米地里。手上磨起了泡,有时还会被草划破。
满满一篮子草,有几十斤重,扛着时肩膀上压出血红的一片,挎着时胳膊上勒出一道血印子。一篮子几十斤重的草晒干能有几斤?况且,如赶上连阴天就全都烂掉了。待到有一车子了,推到集市上卖掉,我记得是100斤才5元钱。
在我上初中时,有一次,姐姐卖了100多斤草,又跟村里一块卖草的乡亲借了几元钱,给我送到学校交了学费。胆小的姐姐从教室窗外望见了我,不敢给上课的老师讲,便把钱放在了外面的窗台上走了。我望着姐姐还有窗台上的钱,还被老师因精力不集中而训斥了一顿。
草被拔掉、被牛羊吃掉、碾压、被火烧,甚至连根拔起扔在路边晒上几天,可一遇雨水便又活了过来。难怪有“斩草除根”的说法,只要根在,它就会疯长。
越不受人重视、珍惜,越卑微,却越坚强地活着,用绿色、花朵装扮着这个养育自己的世界。
或许小草自小懂事,没人疼自己疼,只能指望自己了。穷人的孩子早当家,像一群过早失去父母的孩子,随风漂泊,浪迹天涯,却能够坚强地生存下去,演绎着一个个成长的动人故事。
“野火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。”这是草的顽强生命,也是穷人的生活和意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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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:图片来自网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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