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李主任是我原单位的老领导,也算是建厂时的元老了。人很正直,关心下属,也很有工作能力,但就是对一些形式和不正之风敢于直言,有时让厂领导下不了台。人送外号“硌我”(硌:凸起的硬东西跟身体接触,使身体感到难受或受到损伤),大意就是会讥讽人的意思。也许就是为此,直到退休还是个科级干部。
李主任离开我们科后去了销售处,任副处长。处长姓M,原来管人事,比李主任年轻。似是年轻那几岁的缘故,M很有点盛气凌人的味道。
一次,处里的人聚在一起喝酒,酒兴正酣,所有的人喝的好high。李主任不胜酒力,不愿再干杯了。早已喝大了的M突然发声:“我是你大爷,我让你干了!”桌上的人顿时酒醒了一半。只见李主任扬了扬脑袋,没有说话,看样子他脑子清醒得很。
第二天中午11:30,下班时间了。李主任站在厂门口,身边的人流如决堤的水流向家属院涌去。看到M 走过来了,李主任扯着嗓子高喊,“M大爷,M大爷……”令全场人哗然。走到职工医院见到M的夫人L大夫时,李主任又开始了,“L大娘,L大娘”。M和夫人好不尴尬。第二天,一切照旧。第三天晚上,M 和夫人拿着礼物到李主任家去了,自然是赔礼道歉,知错悔改:“你别喊了,我们叫你大爷还不行吗。”
二、老T书记大约是建厂初期时的书记,管得严,可能也不太体恤职工的疾苦,用别人的话说就是有点“绝”,“好整人”。老T退休后得了鼻窦癌,好在不严重没有危及到生命。本来就少与别人聊天谈心,又少了在位时的前呼后拥,老T倍感孤独和寂寞。
一日天气不错,老T拿着马扎准备出来找地方坐坐,路边有几个老头正围坐在那里,当然是以前的一些下属了。老T凑前一坐,却不想那几个老头扭头一看,都拿着马扎走掉了,只剩下老T一人在那里。
从那以后,老T书记更不出门了。
三、岳父性格耿直,有时口无遮拦。大约上世纪六十年代初,就被打成右派下放到农村去了。丢了城市教师的工作,到农村干没有干过的农活,加上几个张嘴待哺的孩子,其困境可想而知。妻子排行最小,那时也就四、五岁,又很淘气。岳父在与其兄弟姊妹商量后,决定将妻子送给一个家境好一点的家庭,并与对方商量妥当。最后,才告知我岳母,结果岳母不同意:“大人都饿不死,还能饿死个孩子?当个狗养着,也不能送给人家!”
岳母已不在人世多年了,可每每谈起这件事情,妻子心情还很沉重,总是感叹其母亲的伟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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