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到清明时 Tomb Sweeping Festival Again

又到清明时 Tomb Sweeping Festival Again

因一所大学的学院新校址选址在了老家附近,爷爷奶奶的坟需要迁移,恰逢又赶上了清明,不免又想起了两位老人。

爷爷奶奶已去世20多年了,可我总还记得老人慈祥的面孔,默默坐在院子里抽着旱烟,掰着玉米皮子,用手搓着玉米粒子,爷爷还会把玉米穗子拧成一条条长长的辫子,晚上点着放在屋子里驱赶蚊子……总觉得他们还在我们的身边,在院子里走动着,或者在西边那个房子里围着炉子坐着。

爷爷奶奶一共生了七个孩子,我有五个姑姑,一个叔叔。小时候,姑姑们也常回家里来看望爷爷奶奶,总带些好吃的东西,爷爷奶奶总会拿出来分给我们吃。有一次我感冒了,不想吃东西,爷爷奶奶就把一瓶罐头拿过来让我吃。我那是第一次吃罐头,需用刀在那铁皮盖上劈个十字来把那罐头打开,那一块块的桃真甜,尤其是那汁更甜。

给我印象最深的是,奶奶脾气不好,又好多管一些闲事,有时会惹出一些事端来。我很小的时候,曾见到母亲和婶婶跪在奶奶床前,给奶奶赔不是,不知哪里惹奶奶生气了。也曾见到奶奶撒泼躺在大街上不起来,父亲无奈只好把奶奶背回家去。奶奶有时哭闹着要去“七里铺”,我不知何意,大了才知道那是火葬场所在的地方,大约是距离火车站7里地。奶奶闹起来经常不吃晚饭,母亲又怕饿着她,就把饭放在床头的桌子上,可能奶奶也实在饿了,不知何时就把饭吃掉了。

奶奶尽管这样,我没有见过爷爷或者母亲同奶奶吵过。奶奶在那里骂人,可爷爷只是在一边巴塔巴塔用力吸着旱烟袋,一言不发,母亲更是不接茬。奶奶骂累了,闹够了,也就肃静了。我那时以为爷爷、母亲都怕奶奶。

有一年的夏收季节,奶奶独自在场院里看着割来的麦子,我们都回家吃午饭去了。忽有人急急跑到家里来,说奶奶出事了。我们赶紧跑去,见奶奶坐在地上吐了一大摊血。父亲和姐姐赶紧用地排车拉着奶奶去了公社里的医院,大夫说是肺结核,需要住几天院。爷爷很是担心的样子,饭也不再吃了,不住抬起头望着大门外面。直到父亲回来,得到奶奶的确切消息,爷爷才放下心来。

爷爷是疼奶奶的,这种疼是发自心里,是对奶奶无理取闹时的一种沉默和包容。奶奶慢慢好了起来,脾气也慢慢有些改变,也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吧。

奶奶去世前的整整一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,到了冬天天冷了,奶奶就赖在热被窝里不起来。母亲照例把三顿饭都放在床头。一年了,奶奶再打算起来时,可怎么也起不来了。好好的一个人在床上躺一年,身体也就垮了,何况像奶奶这样年老体弱的人呢?!

爷爷生于1903年,去世时是1999年9月,享年97岁;奶奶生于1910年,去世时是1995年腊月,享年86岁,这是按的虚岁。爷爷奶奶算是高寿了,他们简朴、平淡的一生教给我们了很多东西。奶奶其实也是善良的,只是脾气不好,但她没有害人之心,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机,所以还是吃了不少的亏。尤其是爷爷的善良、容忍和包容,才使得这个家安宁、和睦,也才使得奶奶的坏脾气无处施展。

在我的心里,爷爷奶奶都是伟大的,他们的子孙后代能够长大成人、能够忠厚传家、能够有一点成绩,无不有着他们的影响。

愿爷爷奶奶安息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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